阿尔的这番话帮夏启打开了一个新思路。
“瓦西里娜之所以愿意帮我，以及这小哥之所以对我这么自来熟，都是因为我没有表现出对萨卡兹的偏见？”
以这个思路回忆一下瓦西里娜的话，确实有些像是测试自己意图的“刻意刁难”。
“还有，‘感染者’究竟感染了什么病症？之前见到的防疫措施，对应的大概率是高致死率传染病，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媒介传染的……”
想到这，夏启的思绪忽然一滞。
“传染病……”夏启陡然后知后觉，“我、我不会被传染吧？”
他愣了愣。正准备开口询问阿尔，却听见一旁办事处正门里面突然“咣当咣当”地响了起来。
几乎同一时间，厚重的金属质大门便平移着打开了。
随着“咣当咣当”越来越近变成了“咔哒咔哒”，一个铁笼子从天花板的方向缓缓降了下来。
笼子里只有一个人。
不等夏启看清，阿尔便摇了下尾巴问：“小无，你没事吧？”
待笼子落地，隔离网打开，夏启这才见到了那张熟悉的——
等等？
她，她怎么看起来……不太对劲。
夏启眯起眼，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小无。
不知为何，小无看到他后，也怔怔地发起了呆。
如果不是阿尔提醒，她怕是又得被电梯送回去。
“小无？小无？”阿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“你没事吧？傻站着干嘛快出来呀。”
“呃呜，哦、噢……我没、没事。”小无有些语无伦次，手足无措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。
夏启见状快步逼近小无。
眼见她靠近，小无慌慌张张地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夏启停在小无面前，单刀直入地问：“你是在哪里认识的我？”
小无听后脸颊蓦地一红，慌忙抬头看向夏启：“我、我不、我不认识——啊呜……”
看她的样子，像是根本驾驭不了有异性距离自己这么近。但不知为何，她又丝毫没有躲开夏启的意思，以至于最终，还没把话说完，就又羞赧地低下了头。
夏启看到小无的反应，整个人都傻了。
这女孩怎么回事？
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啊大姐？
之前那御姐范爆棚的游刃有余呢？
话说，这个真的和之前是一个人吗？
不会是警察送错了吧？
可是看阿尔的反应，又不像是搞错了，这小伙的确认为眼前这个就是小无本人。
夏启扶额，努力整理着错乱的思绪。
“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？你……”
小无张张嘴，一副想要解释的模样，可余光一瞥，看到阿尔也在一旁后，便又沉默了下来。
因为表现得太过明显，纵然是阿尔这种少年也能看得出来，她似乎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。
“呃咳咳！”于是阿尔刻意地清了清嗓，“那啥，这里距离旧黑泽也不远，走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，要不，我先……回去？”
小无立刻点头表示同意。
“行。”阿尔冲夏启露出了个“我懂”的笑容，“那我先回去了啊阿启，你们慢慢聊。”
说罢，这小哥就非常识趣地开车离开了，走之前还把小无的斗篷递到了夏启手上。
等他差不多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小的点，夏启才重新看向小无。
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，夏启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踌躇半晌，他主动把斗篷披在小无身上，也算是礼尚往来了。
“这是你的衣服吧？”
“唔……嗯。”
这亲昵的动作让小无脸上的害羞直接烧到了耳根。
她敛着下巴，抬起眼睛偷偷瞄着夏启，可每当两人视线相撞，又会急忙躲闪。
“那你还说不认识我？你再仔细看看。”夏启为小无系好斗篷的系带后，立马俯身凑到了她面前。
这么近的距离，小无都能感受到夏启的呼吸了。
于是她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，慌不择路地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。
夏启满脸的莫名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他都走了，你总可以解释了吧？”
“我我我不知道……”小无紧张得像是个正在被长辈训斥的孩子。
“你不、你不知道？”夏启一阵费解。
……讲道理，她这反应实在不像是装的。
夏启越来越觉得，这个小无和之前那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。
“你……”夏启皱眉，“真的不认识我？”
“我——”不知是不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望，小无匆匆放下双手想要解释些什么，然而撞上夏启的视线后，她又立刻怯生生地挪开了视线，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……你……你、你认不认识我你都不知道？”夏启被她整的差点不知道该说啥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小无赶忙道歉。
“我不是要让你道歉，你——”夏启被小无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他深吸了口气。
夏启并不想苛责自己救命恩人，而且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操之过急，因此冷静了几秒钟后，又问：“……你说你不知道认不认识我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唔……”小无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。
夏启以为她没听明白问题的含义，又补充说明道：“你看，一般情况下，只有认识和不认识两种状态吧？你说你不知道，究竟是指……唔，对了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？”
“你叫……”小无偷瞄了夏启一眼，“……夏启。”
夏启听后不由干笑：“你看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，这不就意味着你认识我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小无又张了张嘴。
眼看“真相”就要呼之欲出了，夏启连忙哄道：“没关系，你说吧。我又不会怪你，放心吧。”
说着这些话时，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些小侄女和小外甥女。
听到夏启这么说，小无似乎也来了点勇气，期期艾艾道：“我……我是觉得我认识你，可，可我只在梦里……见过你……”
“什……么？”夏启的嘴角抽了抽。
“我、我以为你只是、只是我做的梦，没没没想到，你真的存在……”小无说着说着差点咬到舌头。
夏启听完，嘴都快合不上了。
……这到底什么情况？
他来之前在脑海中预演过的问题，这会儿一个都没用上。
原本夏启以为几句话就能问出回家的线索，结果现在看来……这女孩简直跟失忆也没啥区别。
明明她看起来跟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：约莫一米七三的身高，双腿修长、身材曼妙；肤色白皙剔透、容貌精致绝丽。黑色的短发只到下巴附近，灰色的眼睛——
……等等，她的眼睛怎么回事？
夏启俯身凑到小无眼前仔细看了起来。
小无被吓得又是一激灵。
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那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的心情，任由夏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端起了她的下巴。
两人四目相对，夏启突然回想起了一个细节。
自己第一次见到小无时，她的虹膜中，有着许多根从菱形瞳孔里辐射而出的“光线”。
这些光线还会像呼吸灯那样，以一个特定的节律闪烁。
哪怕是两人被迫分离之前，小无眼睛里的光线也会像是加载圈那样不停旋转。
可现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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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||010.陌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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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无的眼睛里，只有他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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